第 7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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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1 章
夏澄：“她亂說的。”
裴釗意味不明笑了笑, 直將夏澄看得臉紅心跳，他低頭啄她一下，壞笑著說：“還是把持一下, 現在我還是傷員, 不能任由你謔謔。”
夏澄臉頰爆紅, 捏了一下他的腰。哪怕有些羞, 仍舊控制著力道, 沒敢捏疼他，反倒令裴釗覺得酥酥麻麻的。他抓住她的手，捏了捏, 想起了正事，“之前不是說, 需要請舍友吃飯？要不然就今晚？”
他剛出院十幾天, 夏澄還有些擔心, “可以嗎？再晚一段時間也沒關系。”
“沒事, 既然她們都知道了, 就今晚吧。”
“那我把雪兒她們也喊上吧, 人多熱鬧些。”
夏澄先回了周雨秦的微信，隨後在群裏說了請吃飯的事。
舍友群裏炸開了鍋，一水兒的恭喜, 隨即開始炮轟夏澄：【雙胞胎都去嗎？弟弟歸你了, 好歹把哥哥給我們帶上！還有那個小表弟，把他也帶上。】
胡芊：【不止他，只要是帥哥, 都帶上, 姐妹我也想脫單。】
她失戀後，喪了一段時間, 這幾天才勉強打起精神。
夏澄回：【哥哥不在北城，沒指望了，可以帶其他帥哥，有單身的，你們要不嫌人多，我就讓他喊上他朋友。】
周雨秦：【不嫌，多帶幾個！！】
夏澄好笑，讓裴釗給秦曠打了電話，讓他把翔子他們都喊上，今天周末除了肖坤有事，其他幾人都有時間，聶飛陽前幾天回國了，也要來。
幾人約了晚上六點銀鼎見，五點多，裴釗和夏澄剛坐上車，裴釗電話響了起來，夏澄隱約聽見，那邊一道略顯熟悉的女生，“不夠意思，請吃飯，不喊我？還得從阿曠那邊聽說，還是不是朋友？”
裴釗說：“你有時間？”
“剛好回了北城，要多待幾天，六點是吧，等會兒見，都快忘記小橙子長什麽樣了，恭喜啊，得償所願了。”
那邊掛掉電話時，夏澄心中浮現出一個猜想，“鄭嘉音？”
“嗯，她說有時間，介意她來嗎？”
夏澄搖頭，她自然不介意，雖然誤會過她和裴釗的關系，其實一直以來，夏澄都很欣賞她。
她勇敢又不羈，是真正意義上，敢活出自我的女生，處在娛樂圈，尤其難得可貴。
想到周雨秦，夏澄問：“我喊了好幾個朋友，人有些多，其中一個還是她的死忠粉。”
“沒事，她不在意這些，要是在意，也不會來。”
夏澄想了想，還是在群裏提前跟她們說了一下，胡芊第一個冒泡：【臥槽，不是吧？你竟然認識鄭嘉音，那我可以找她要簽名不？嘿嘿，我妹是她的腦殘粉，天天念叨她，再加上秦秦，我也要路轉粉了，這妞真的很漂亮。】
周雨秦更是化身為了尖叫雞，除了啊啊啊啊，什麽話都不會說了。
原本，她和胡芊他們都出發了，她非要回去補個裝，再換身衣服，相親都沒這麽隆重。
夏澄和裴釗來到銀鼎時，剛五點五十，天冷，黑得也早，夜色已逐漸席卷了北城。
他們訂的是三樓的包廂，秦曠三人到的比他們還早，正在和趙翔比骰子，兩個人還跟之前一樣，時不時鬥句嘴。
聶飛陽斜靠在餐桌上，正低頭打游戲，他個頭很高，單眼皮，仍是寸頭，額頭上那道一寸左右的疤，顏色淡了些。
幾年不見，他本就英挺的五官，輪廓更硬朗了，周身滿是成熟男子獨有的魅力。
夏澄沒料到他竟回國了，笑著打了聲招呼。
聶飛陽笑了笑，“恭喜。”
想到月月喜歡他，夏澄掏出手機，給她發了個消息：【我不知道他回國了，沒想到他也來了。】
沒一會兒方悅就回了一條：【來唄，不要緊，我真的已經放下了，能見見也挺好，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，這麽帥，說不準在國外已經脫單了。】
聶飛陽確實帥，和裴釗的冷淡俊美不同，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帥，一身健碩的肌肉，匪氣滿滿，在高中就很受歡迎。
等了沒幾分鐘，月月她們就到了，緊接著便是鄭嘉音，鄭嘉音穿了一件紅色風衣，頭發燙成了大卷，比高中還要漂亮搶眼。
她一出現，室內都好似更亮堂了。
瞥見她，聶飛陽握著手機的手一頓，不自覺擡眸，鄭嘉音沒看他，笑著遞給夏澄一個禮物，“好久不見，高中就覺得阿釗對你有意思，當時他還不承認，果然還是走到了一起，恭喜啊。”
“謝了。”夏澄有些不好意思，“人來就行，怎麽還帶了禮物？”
“不是什麽貴重東西，一點心意。”
秦曠和她關系一直不錯，見狀，調侃了一句，“就惦記小橙子，也沒見給我們哥幾個帶一個？”
鄭嘉音瞟他一眼，將高挺的鼻梁上的太陽鏡摘了下來，“女孩戴的東西，你也要？”
“那你還不如多給我幾張簽名。”
鄭嘉音嘖了一聲，鳳眸裏帶了點兒嫌棄，“每次見面都要，一年幾十張，能送完？”
秦曠抱怨，“你怕是不知道你粉絲有多少，現在過年，我家那幾個妹妹，紅包都不管我要，只要你的簽名。”
鄭嘉音明艷的臉上是懶洋洋的笑，“行了，打住，少不了你的成了吧？”
說完，笑瞇瞇跟宋悠她們打了聲招呼。
方悅也很喜歡她，眼睛都明亮了幾分，都沒怎麽關註聶飛陽，目光一直落在鄭嘉音身上，還不好意思地問了一句：“可以合影一張嗎？”
鄭嘉音落落大方回，“可以啊。”
方悅剛和她合完影，胡芊和周雨秦她們就來了，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，真正瞧見她時，周雨秦還是很激動。
在夏澄跟前，每次提前鄭嘉音，她都興奮得不行，如今見了，卻雙頰飄紅，話都不好意思說，半晌，才憋出一句，“不愧是我女神，這顏值就是能打，碾壓所有小花。”
“快別誇了。”鄭嘉音笑了笑，指了指夏澄，“喏，現場有個比我還漂亮的，再誇下去，我都要臉紅了。”
夏澄笑了笑，“哪有，你是不知道當初你在我們學校多有名，每次你來我們學校，我們學校論壇都要蓋帖子，還有人討論過你和阿釗是不是一對。”
鄭嘉音指了指自己，一臉震驚，“我和他？”
鄭嘉音匪夷所思，“你們同學什麽眼神，他這樣的，我可hold不住，他也不可能對我有意思。”
夏澄笑著看向周雨秦，“聽到沒，你女神不喜歡阿釗。”
周雨秦嘿嘿笑，“知道啦。”
她還不忘扭頭對鄭嘉音說：“女神，等會兒可以給個簽名嗎？”
鄭嘉音五官明艷，笑容也很明媚，“可以呀，等吃完飯，給你to簽。”
見她答應得這麽爽快，周雨秦激動地鞠了個躬，“謝謝女神。”
見大家都樂了，她撓撓頭，也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夏澄笑著說：“都坐下吧，你們先點菜，點完再聊不遲。我剛剛只點了四個招牌菜，你們看看喜歡什麽，再點幾個自己喜歡的。”
她將菜單推給了大家，大家沒客氣，紛紛點了自己喜歡的，人多確實熱鬧，你一句，我一句，一個個臉上都帶著笑。
鄭嘉音坐在趙翔身側，時不時和他搭句話，從頭道尾，都沒看聶飛陽一眼。
夏澄忍不住瞄了她好幾眼，要不是裴釗親口告訴過她，她喜歡聶飛陽，她絕對看不出來。
這演技，簡直絕了。
等飯菜呈上來後，鄭嘉音才再次開口：“今天的主角是小橙子和阿釗，來，我帶頭敬你們倆一杯，祝你們倆百年好合，以後的生活不光有柴米油鹽，也有星辰大海。”
其他人紛紛賀喜，還有祝她和裴釗，新婚燕爾，早生貴子的。
夏澄有些羞赧，道謝也不是，不道謝也不是。
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，唯獨聶飛陽格外沈默，眼睜睜看著鄭嘉音和秦曠、趙翔他們拼酒。
中途他去了一趟洗手間，再回來時，發現趙翔坐在了他位子上，正在拉著裴釗說話，他只得坐在了趙翔的位子上。
鄭嘉音仍舊沒理他，跟一旁的宋悠繼續拼酒，到最後，見她臉頰泛紅，已經有了醉意，他才伸手拿走她的酒杯，“少喝點。”
直到這時鄭嘉音才看向他，她紅唇微揚，一雙鳳眸裏，似蕩著瀲灩秋水，似笑非笑道：“只有我男人能管我，你誰？”
聶飛陽捏著杯子的手一頓。
這話夏澄幾人都聽見了，包括周雨秦，周雨秦的目光原本一直落在自家女神身上，都沒怎麽在意聶飛陽，這會兒卻忍不住打量了聶飛陽好幾眼。
越看越覺得這個男人好帥。
鄭嘉音端起酒，要喝時，聶飛陽再次攔了下來，一把將她倒的酒灌了下去。
喝完也不吭聲，扭頭跟秦曠說話去了。
同樣沒再搭理她。
鄭嘉音被攔了竟也沒生氣，接下來都挺乖，活像被拔掉爪牙的老虎，一下變成了小貓咪，不僅沒再喝酒，還主動給自己倒了果汁。
周雨秦看得目瞪口呆，她女神什麽時候這麽聽話過？靠靠靠，這個男人究竟是誰？
不會是她女神喜歡了好久的人吧？
啊啊啊啊，她要死了，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天大秘密？周雨秦風中淩亂，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。
夏澄也瞧見了她呆滯震驚的模樣，不由失笑搖頭，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，吃完，剛八點多，趙雪提議，“時間還早，不然一起去k歌？聽說咱高中門口斜對面新開了一家ktv，音質還不錯。”
大家都沒意見，聶飛陽問了裴釗一句，“你怎麽樣，骨裂要緊嗎？”
“沒事，不拎東西跟平時一樣。”
幾人轉戰去了ktv，下車前，鄭嘉音開始全副武裝，帽子、眼鏡、口罩，還戴了條平時絕不會戴的圍巾。幾秒鐘的功夫，就將那張臉藏了起來。
幾人順利進了ktv，夏澄和裴釗被起哄著和唱了兩首，四目相對時，眸中是化不開的柔情。
唱了兩首，夏澄就將麥克風給了趙雪，讓他們唱去了，裏面歌聲震天，閃爍的燈光，倒映著一張張歡樂的臉。
兩人窩在了沙發上，沒聽幾分鐘，裴釗就湊到了她耳旁，問她，“出去走走？”
他嫌音樂太吵，也更想跟她一個人待著。
夏澄可恥地心動了，和他一起溜了出去，大家玩得開心，完全沒發現，他們溜了。
還不到九點，路上挺熱鬧，學校門口，仍有學生走動，附中每周末是學生返校時間，幾點回來的都有。
兩人走著走著，來到了高中門口，裴釗說：“不然去操場溜達一圈？”
夏澄：“不知道讓不讓進？”
裴釗：“你開口，保安肯定同意。”
她一看就是好學生，之前很討老師喜歡。
夏澄不信，又想進去看看，牽著他走了過去，保安還是之前那個，沒換，看到裴釗和夏澄，一楞，隨即一拍腦袋，高興地說：“是你們，一班的金童玉女，嗨，沒想到你們倆，真走到了一起，這是想回學校看看？”
裴釗臉有些黑，“我跟裴澤真那麽像？”
保安還記得裴澤的姓名，仔細一瞧，才瞧出不對，“啊，是裴釗？”
他撓撓頭，“不好意思，沒想到你倆會走到一起，剛剛覺得你挺溫柔，以為是裴澤，原來是你倆在一起了，恭喜恭喜，很般配！”
“般配”兩字，讓裴釗臉色好看了點，保安直接放了行，走出一截兒後夏澄才忍不住笑了笑。
裴釗瞇眼，“笑什麽？”
夏澄哪裏敢看他笑話，說：“想起了之前故意將你認成裴澤的事。”
兩人慢悠悠往操場走去，裴釗也想起許多事，哼笑了一聲，“操場遞錯水也是故意的？”
夏澄有些得意，笑得眉眼彎彎的，“不止呢，每次認錯都是故意的，我眼睛又不瞎，區別那麽大，怎麽可能認錯。”
裴釗嘖了聲。
是他眼瞎，竟以為她真傻傻的分不清。
她膽子那麽小，初二那年，主動找他說話，都險些嚇哭，初三被小混混圍堵，同樣嚇得瑟瑟發抖，在裴釗眼裏，她根本不會撒謊。
哪裏想得到，為了讓他努力學習，她竟這般迂回。
裴釗一時又好氣又好笑，捏了一下她白嫩嫩的小臉，“倒是出息。”
夏澄偏頭，咬他手指。
裴釗捏住她下巴，低頭，在她唇上啄了一下。
夏澄瞪圓了眼睛，連忙推他，白皙的臉紅得滴血，“你註意影響，這裏是學校。”
裴釗揚揚下巴，示意她往右看，有一對小情侶竟然正躲在角落偷偷接吻。
夏澄瞪了裴釗一眼，“那也不行，大庭廣眾之下，註意點。”
裴釗輕笑一聲，“不然，去鉆小樹林？”
鉆小樹林什麽的……
只是想想就臉紅。
他們那片小樹林之所以出名，是因為裏面還有一顆古樹，樹幹很粗，像兩顆樹合二為一，據說已經有上百年歷史。
有同學稱其為愛情樹。時不時就有人在樹枝上掛祈福牌，最初都是為了愛情，後來又多了一批求金榜題名的，因為求姻緣的遠不如求學業的多，學校也沒再管。
小賣部裏還因此多了一項生意，出售祈福牌。
裴釗扯著夏澄走進了小樹林。
大晚上的，小樹林烏漆嘛黑，還挺瘆人，夏澄不自覺往裴釗身邊擠，裴釗將人往懷裏攏了攏，低頭啄了一下她的唇，“現在可以親了吧？”
夏澄臉熱，借著微弱的月光，圈住了他的脖頸，主動去吻他。
裴釗一陣悸動，摟住了她的腰。
夜色很濃，看不清彼此的神情，喘息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。
這無疑刺激了裴釗，最後他幾乎是有些失控，將人抵在了樹上，吻得格外強勢。
夏澄頭一次體會到舌吻的厲害，她渾身發軟，身體不受控地下滑，是裴釗牢牢箍住了她的腰肢，將人嵌在懷裏，她才堪堪穩住身體。
親到最後，她幾乎有些喘不過氣，小臉憋得通紅。
裴釗輕笑一聲，“呼吸都不會了？”
夏澄紅著臉，將臉頰埋在他脖頸上，慢慢平覆著呼吸，他還想繼續。
夏澄偏頭，“不要了。”
這句有歧義的話幾乎是瞬間點燃了裴釗的欲/念，他本就僵硬的身體，愈發有些緊繃。
他喉結滾動了一下，低頭又啄了一下她的唇，“我想要。”
夏澄還是搖頭。
她被親得渾身發熱，臉頰也燥熱難耐，從未這般難受。心頭也慌慌的，忍不住轉移話題，“來都來了，去看看那顆古樹吧？”
高考前夕，趙雪和方悅都來古樹前掛了祈福牌，保佑自己考上心儀的大學。
夏澄高考前沒掛，高一開學沒多久，卻掛了一個，夏澄不知還能不能找到，想去瞧一眼。
古樹靠近學生宿舍，裴釗打開了手電筒，牽著她往裏走去，幾年沒來，這裏變化還挺大，古樹上竟然還掛了聖誕樹上那種一閃一閃的霓虹燈串，成了景觀樹。
遠遠瞧著漂亮極了。
夏澄眼中滿是驚嘆，“不知道什麽時候弄的。”
“應該是元旦整的吧，我上次來，還沒有。”
“你來過？”
裴釗嗯了一聲，走到一個樹枝下，將一個祈願牌摘了下來，夏澄瞧見牌子時，心跳不由漏跳一拍，只見牌子上，寫著：【祝裴釗心想事成】
正是她高一掛的祈福牌。
對上她吃驚的神情，裴釗眼中劃過一絲笑意，“真是你寫的？”
高一裴釗就聽同學提起過這顆樹，都說有靈性，找它祈願很準，他向來不信這些，高三她不再搭理他後，他心情煩悶時，偶爾會來到這顆樹下轉悠一下。
希望它能聽到他的心聲，讓她轉變心意。
高考前夕，不經意瞧見這個牌子時，他有片刻的怔楞。
她的筆記曾陪伴他，度過很多個日夜，他一眼就認出了這行字。
字體相似的也不是沒有。裴釗沒敢貿然找她，這因為這行字，心中又生了一絲奢望。
那天，他也去了小賣鋪，買了一枚祈福牌，認認真真寫了兩行字，掛在了她旁邊。
裴釗將另一枚摘了下來，遞給了她。
通過手機的亮光，夏澄也瞧見了上面的字，字體已有些年頭，因為風吹日曬，顏色略淺了些，仍舊很清晰：【夏小橙：願得你的心，白首不相離。】
是他的字體。
夏澄的眼睛一下又酸了起來，忍不住仰頭看他，夜色下，他俊美的臉上帶著笑，“看來這棵樹確實挺靈，今天既然來了，就還一下願。”
夏澄沒忍住，伸手抱住了他，悶悶地說：“先抱一下再還。”
她主動的次數不算多，每次主動，都讓裴釗一顆心軟成一團。
裴釗低頭，吻了一下她的發絲，安靜地抱了她一會兒，夏澄平覆好情緒，才揚起臉，“要怎麽還？”
最終兩人誠心感謝了一下古樹，才離開校園。
回到ktv時，一群人已經沒唱歌了，在玩真心話大冒險，瞧見他們倆，趙雪起哄道：“你倆跑哪兒膩歪去了？去半天了。”
夏澄笑著坐在了沙發上，回了一句，“去咱們高中看了一下。”
趙雪沒抓著不放，反倒是秦曠抱怨了一句，“不夠意思，怎麽沒喊上我們？”
趙翔慢悠悠地說：“電燈泡還沒當夠？我是當夠了。”
幾個人都樂了，吃飯時鄭嘉音離他比較近，玩真心話大冒險時，又挨著他坐的，現在趙翔如坐針氈。
夏澄瞄了眼聶飛陽和鄭嘉音，懷疑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是周雨秦提議的，果不其然，問了一下，果真是她，她難得遇見女神，就想多了解她一下。
可惜一直是別人在提問，也沒問什麽勁爆問題，她至今不知道，她女神是不是喜歡聶飛陽。
趙雪問夏澄：“你們要不要加入？”
夏澄說：“你們玩吧。”
裴釗坐在了她身側，沙發剩餘位置不多，兩個人還挺擠，裴釗摟住了她的腰，拍了拍他的腿，示意她坐這兒。
夏澄不好意思，紅著耳尖，移開了目光，只往他懷裏靠了靠。
這次提問的是方悅，酒瓶好巧不巧地對著聶飛陽，方悅猶猶豫豫問了一句，“你有喜歡的女生嗎？”
聶飛陽沒答，接受了懲罰，端起酒杯，毫不遲疑地灌了下去。
剛喝到一半，嗆得咳了一下，他有胃潰瘍，根本不能喝酒。
酒桌上已經替過她一杯，剛剛又喝了杯，鄭嘉音終於忍無可忍，一把奪了他的酒杯，眉眼璀璨，“剩下的我替他。”
她仰頭一口悶了下去。
聶飛陽想搶回來，鄭嘉音白皙的手抵在了他胸膛上，他似被定住一般，沒再動。
方悅這個傻白甜，直到此刻，才瞧出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兒，目光震驚又黯淡。
散場後，幾人分別打了車，周雨秦和胡芊雪兒她們先走的，夏澄不放心方悅，對她說：“你和我們坐一輛吧。”
方悅連忙搖頭，“不了不了，我和悠悠一起。”
對上夏澄關切的目光，她心中一暖，比了個ok的手勢，告訴她自己沒事。
輸給鄭嘉音，她覺得不虧。換她是男生，遇見這麽一個獨特的女孩，肯定也移不開目光。
這麽想想，竟也沒那麽難過了。
最後，夏澄和裴釗坐一輛。
車上，夏澄好奇地問了裴釗一句，“聶飛陽和鄭嘉音究竟怎麽回事？”
她總覺得聶飛陽對鄭嘉音並非沒有感情。
不知道為什麽沒走到一起。
清楚她不會亂說，裴釗沒瞞她，“陽子他家本來經濟條件挺好，初二公司破產時他爸受不住打擊，突發腦梗走了，高三他媽媽查出了精神分裂，大二那年阿姨也走了。精神分裂有遺傳的幾率，應該是因為這事，他不肯接受她。”
夏澄一楞，只覺得有些心酸，既為聶飛陽，也為鄭嘉音，“嘉音知道這事嗎？”
裴釗點頭，“她雖然不在意，家裏未必肯同意。”
鄭家在北城是有頭有臉的人家，允許她進娛樂圈，已經是最大的讓步，鄭嘉音的堂姐在國外留學多年，回國後，都逃不掉聯姻的命運。
何況聶飛陽又是這個情況，鄭嘉音想和他在一起，註定艱難。
夏澄心情有些覆雜，既為兩人覺得惋惜，又無比慶幸她和裴釗走到了一起，她不由反握住他的手。
她的手軟軟的，似有羽毛在心尖劃過，裴釗忽然後悔了，不該送她回學校。
車子恰好在這時停了下來，不知不覺到了學校，裴釗跟著下了車，將她送到了公寓樓下。
夏澄要上樓時，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，“去我那兒再住一晚？”
他眼神說不出的繾綣。
夏澄心中一跳，四目相對，他摩挲了一下她的手指，漫不經心補了句，“很晚了，理發店關門了。”
言下之意，需要她幫忙洗頭發。
夏澄這才想起這事，時間挺晚了，明早她還要上班，晚上住他那兒是最優選，夏澄說：“那我上去拿一下換洗衣服。”
夏澄打開門時，趙雪已經回來了，正在客廳裏練瑜伽。
見她也回來了，趙雪秀氣的小臉上滿是不可思議，“一周不見，裴釗竟然放你回來了？你們這戀愛談的，感覺比高中生都純情。”
夏澄揉了揉鼻尖，總覺得再去收拾衣服的她，有些不純情，“那個……”
趙雪瞬間懂了，“他在樓下等你？要收拾衣服？去吧去吧。”
她一臉興味地跟了進去，不等夏澄接話，就叭叭個不停，“不錯不錯，終於有點進展了，接下來是要同居嗎？不用顧及我，接下來幾天都是晴天，就13天後有雨，說不準會打雷，你那天回來陪我一下就行。”
“不是同居，就陪他這一晚。”夏澄臉有些熱，連忙解釋，“理發店已經關門了，我要幫他洗一下頭發，來回跑太晚了，他才讓我在他那兒住一晚。”
趙雪斜眼睨她，“他就是這麽找借口的？說一句，想讓你陪他，就這麽難？”
夏澄鬧了個大紅臉，趙雪捏了捏她紅彤彤的小臉，“嘖，這就臉紅了，你倆究竟進展到哪一步了？一壘二壘三壘搞完沒？”
夏澄一雙烏眸濕漉漉的，“你還練不練瑜伽了？”
趙雪樂了，“看來搞了多半。”
夏澄聽得面紅耳赤，將睡衣裝好後，溜出了臥室，“你一個人鎖好門。”
身後是趙雪富有魔性的打趣，“去吧去吧，擦槍走火時，記得保護好自己，別傻乎乎被他哄了去。”
夏澄簡直不能深想，沒忍住，還是回了一句，“他不是這種人。”
不是這種人的裴釗，卻在洗完澡後，再次找她來了。一回生二回熟，這次，理由都沒找。
夏澄緊張歸緊張，卻將枕頭分給了他一半，這裏畢竟是他的臥室，是她鳩占鵲巢，也不好意思開口攆人。
然而躺下後，他卻不如昨晚老實，溫熱的呼吸灑來時，他整個人都靠了過來，“再親親，嗯？”
這一聲“嗯”似從嗓子裏發出來的，暧昧又纏綿。
夏澄心中一慌，又想起了小樹林那個潮濕令人心悸的吻，不等她回應，裴釗試探著已經吻了過來。
他身體懸空，還算註意分寸，並未壓在她身上，一雙手也很規矩，一手捏著她的下巴，一手撐著床，看似規矩，卻又強勢地撬開了她的牙關。
像有電流從脊椎躥起，直抵心臟。
夏澄失神的片刻，舌頭已經被他侵占，他的吻炙熱又溫柔，夏澄舌尖都麻了，只能被迫承受著他的親吻。
她幾乎是有些迷亂，甚至不知道，他怎麽一下子，從青澀到如今的游刃有餘，呼吸困難的好像僅有她一人。
察覺到她呼吸不暢後，捏著她下巴的手不知何時捧住了她的臉頰，裴釗微微移開了些，讓她呼吸了一下，還不忘提醒，“用鼻子呼吸。”
夏澄確實不太會呼吸，一張小臉憋得紅撲撲的，在夜色下，泛著誘人的光澤。
裴釗眼眸暗了暗。
夏澄剛平覆好呼吸，他又吻了上來。
粉嫩的唇，白皙的下巴，小巧的耳垂，都落入了他唇中，耳垂被研磨時，她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。
難受地偏開了腦袋，不想讓他親這裏。
他卻像發現了好玩的玩具，又吻了上來，愛不釋手，反覆留戀，夏澄身子輕顫著，有奇怪的感覺湧遍全身，完全抵擋不住，只能小聲喊他，“阿釗。”
她聲音軟糯，帶著一點點討饒意味，裴釗有些受不住，又兇狠地吻住了她的唇。
夏澄被他的狠勁兒嚇到，攥著他衣衫的手，抖了抖，擡起的手臂也有些酸軟，此時不受控制地下滑，黑暗中好像碰到了什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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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澄：“她亂說的。”
裴釗意味不明笑了笑, 直將夏澄看得臉紅心跳，他低頭啄她一下，壞笑著說：“還是把持一下, 現在我還是傷員, 不能任由你謔謔。”
夏澄臉頰爆紅, 捏了一下他的腰。哪怕有些羞, 仍舊控制著力道, 沒敢捏疼他，反倒令裴釗覺得酥酥麻麻的。他抓住她的手，捏了捏, 想起了正事，“之前不是說, 需要請舍友吃飯？要不然就今晚？”
他剛出院十幾天, 夏澄還有些擔心, “可以嗎？再晚一段時間也沒關系。”
“沒事, 既然她們都知道了, 就今晚吧。”
“那我把雪兒她們也喊上吧, 人多熱鬧些。”
夏澄先回了周雨秦的微信，隨後在群裏說了請吃飯的事。
舍友群裏炸開了鍋，一水兒的恭喜, 隨即開始炮轟夏澄：【雙胞胎都去嗎？弟弟歸你了, 好歹把哥哥給我們帶上！還有那個小表弟，把他也帶上。】
胡芊：【不止他，只要是帥哥, 都帶上, 姐妹我也想脫單。】
她失戀後，喪了一段時間, 這幾天才勉強打起精神。
夏澄回：【哥哥不在北城，沒指望了，可以帶其他帥哥，有單身的，你們要不嫌人多，我就讓他喊上他朋友。】
周雨秦：【不嫌，多帶幾個！！】
夏澄好笑，讓裴釗給秦曠打了電話，讓他把翔子他們都喊上，今天周末除了肖坤有事，其他幾人都有時間，聶飛陽前幾天回國了，也要來。
幾人約了晚上六點銀鼎見，五點多，裴釗和夏澄剛坐上車，裴釗電話響了起來，夏澄隱約聽見，那邊一道略顯熟悉的女生，“不夠意思，請吃飯，不喊我？還得從阿曠那邊聽說，還是不是朋友？”
裴釗說：“你有時間？”
“剛好回了北城，要多待幾天，六點是吧，等會兒見，都快忘記小橙子長什麽樣了，恭喜啊，得償所願了。”
那邊掛掉電話時，夏澄心中浮現出一個猜想，“鄭嘉音？”
“嗯，她說有時間，介意她來嗎？”
夏澄搖頭，她自然不介意，雖然誤會過她和裴釗的關系，其實一直以來，夏澄都很欣賞她。
她勇敢又不羈，是真正意義上，敢活出自我的女生，處在娛樂圈，尤其難得可貴。
想到周雨秦，夏澄問：“我喊了好幾個朋友，人有些多，其中一個還是她的死忠粉。”
“沒事，她不在意這些，要是在意，也不會來。”
夏澄想了想，還是在群裏提前跟她們說了一下，胡芊第一個冒泡：【臥槽，不是吧？你竟然認識鄭嘉音，那我可以找她要簽名不？嘿嘿，我妹是她的腦殘粉，天天念叨她，再加上秦秦，我也要路轉粉了，這妞真的很漂亮。】
周雨秦更是化身為了尖叫雞，除了啊啊啊啊，什麽話都不會說了。
原本，她和胡芊他們都出發了，她非要回去補個裝，再換身衣服，相親都沒這麽隆重。
夏澄和裴釗來到銀鼎時，剛五點五十，天冷，黑得也早，夜色已逐漸席卷了北城。
他們訂的是三樓的包廂，秦曠三人到的比他們還早，正在和趙翔比骰子，兩個人還跟之前一樣，時不時鬥句嘴。
聶飛陽斜靠在餐桌上，正低頭打游戲，他個頭很高，單眼皮，仍是寸頭，額頭上那道一寸左右的疤，顏色淡了些。
幾年不見，他本就英挺的五官，輪廓更硬朗了，周身滿是成熟男子獨有的魅力。
夏澄沒料到他竟回國了，笑著打了聲招呼。
聶飛陽笑了笑，“恭喜。”
想到月月喜歡他，夏澄掏出手機，給她發了個消息：【我不知道他回國了，沒想到他也來了。】
沒一會兒方悅就回了一條：【來唄，不要緊，我真的已經放下了，能見見也挺好，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，這麽帥，說不準在國外已經脫單了。】
聶飛陽確實帥，和裴釗的冷淡俊美不同，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帥，一身健碩的肌肉，匪氣滿滿，在高中就很受歡迎。
等了沒幾分鐘，月月她們就到了，緊接著便是鄭嘉音，鄭嘉音穿了一件紅色風衣，頭發燙成了大卷，比高中還要漂亮搶眼。
她一出現，室內都好似更亮堂了。
瞥見她，聶飛陽握著手機的手一頓，不自覺擡眸，鄭嘉音沒看他，笑著遞給夏澄一個禮物，“好久不見，高中就覺得阿釗對你有意思，當時他還不承認，果然還是走到了一起，恭喜啊。”
“謝了。”夏澄有些不好意思，“人來就行，怎麽還帶了禮物？”
“不是什麽貴重東西，一點心意。”
秦曠和她關系一直不錯，見狀，調侃了一句，“就惦記小橙子，也沒見給我們哥幾個帶一個？”
鄭嘉音瞟他一眼，將高挺的鼻梁上的太陽鏡摘了下來，“女孩戴的東西，你也要？”
“那你還不如多給我幾張簽名。”
鄭嘉音嘖了一聲，鳳眸裏帶了點兒嫌棄，“每次見面都要，一年幾十張，能送完？”
秦曠抱怨，“你怕是不知道你粉絲有多少，現在過年，我家那幾個妹妹，紅包都不管我要，只要你的簽名。”
鄭嘉音明艷的臉上是懶洋洋的笑，“行了，打住，少不了你的成了吧？”
說完，笑瞇瞇跟宋悠她們打了聲招呼。
方悅也很喜歡她，眼睛都明亮了幾分，都沒怎麽關註聶飛陽，目光一直落在鄭嘉音身上，還不好意思地問了一句：“可以合影一張嗎？”
鄭嘉音落落大方回，“可以啊。”
方悅剛和她合完影，胡芊和周雨秦她們就來了，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，真正瞧見她時，周雨秦還是很激動。
在夏澄跟前，每次提前鄭嘉音，她都興奮得不行，如今見了，卻雙頰飄紅，話都不好意思說，半晌，才憋出一句，“不愧是我女神，這顏值就是能打，碾壓所有小花。”
“快別誇了。”鄭嘉音笑了笑，指了指夏澄，“喏，現場有個比我還漂亮的，再誇下去，我都要臉紅了。”
夏澄笑了笑，“哪有，你是不知道當初你在我們學校多有名，每次你來我們學校，我們學校論壇都要蓋帖子，還有人討論過你和阿釗是不是一對。”
鄭嘉音指了指自己，一臉震驚，“我和他？”
鄭嘉音匪夷所思，“你們同學什麽眼神，他這樣的，我可hold不住，他也不可能對我有意思。”
夏澄笑著看向周雨秦，“聽到沒，你女神不喜歡阿釗。”
周雨秦嘿嘿笑，“知道啦。”
她還不忘扭頭對鄭嘉音說：“女神，等會兒可以給個簽名嗎？”
鄭嘉音五官明艷，笑容也很明媚，“可以呀，等吃完飯，給你to簽。”
見她答應得這麽爽快，周雨秦激動地鞠了個躬，“謝謝女神。”
見大家都樂了，她撓撓頭，也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夏澄笑著說：“都坐下吧，你們先點菜，點完再聊不遲。我剛剛只點了四個招牌菜，你們看看喜歡什麽，再點幾個自己喜歡的。”
她將菜單推給了大家，大家沒客氣，紛紛點了自己喜歡的，人多確實熱鬧，你一句，我一句，一個個臉上都帶著笑。
鄭嘉音坐在趙翔身側，時不時和他搭句話，從頭道尾，都沒看聶飛陽一眼。
夏澄忍不住瞄了她好幾眼，要不是裴釗親口告訴過她，她喜歡聶飛陽，她絕對看不出來。
這演技，簡直絕了。
等飯菜呈上來後，鄭嘉音才再次開口：“今天的主角是小橙子和阿釗，來，我帶頭敬你們倆一杯，祝你們倆百年好合，以後的生活不光有柴米油鹽，也有星辰大海。”
其他人紛紛賀喜，還有祝她和裴釗，新婚燕爾，早生貴子的。
夏澄有些羞赧，道謝也不是，不道謝也不是。
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，唯獨聶飛陽格外沈默，眼睜睜看著鄭嘉音和秦曠、趙翔他們拼酒。
中途他去了一趟洗手間，再回來時，發現趙翔坐在了他位子上，正在拉著裴釗說話，他只得坐在了趙翔的位子上。
鄭嘉音仍舊沒理他，跟一旁的宋悠繼續拼酒，到最後，見她臉頰泛紅，已經有了醉意，他才伸手拿走她的酒杯，“少喝點。”
直到這時鄭嘉音才看向他，她紅唇微揚，一雙鳳眸裏，似蕩著瀲灩秋水，似笑非笑道：“只有我男人能管我，你誰？”
聶飛陽捏著杯子的手一頓。
這話夏澄幾人都聽見了，包括周雨秦，周雨秦的目光原本一直落在自家女神身上，都沒怎麽在意聶飛陽，這會兒卻忍不住打量了聶飛陽好幾眼。
越看越覺得這個男人好帥。
鄭嘉音端起酒，要喝時，聶飛陽再次攔了下來，一把將她倒的酒灌了下去。
喝完也不吭聲，扭頭跟秦曠說話去了。
同樣沒再搭理她。
鄭嘉音被攔了竟也沒生氣，接下來都挺乖，活像被拔掉爪牙的老虎，一下變成了小貓咪，不僅沒再喝酒，還主動給自己倒了果汁。
周雨秦看得目瞪口呆，她女神什麽時候這麽聽話過？靠靠靠，這個男人究竟是誰？
不會是她女神喜歡了好久的人吧？
啊啊啊啊，她要死了，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天大秘密？周雨秦風中淩亂，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。
夏澄也瞧見了她呆滯震驚的模樣，不由失笑搖頭，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，吃完，剛八點多，趙雪提議，“時間還早，不然一起去k歌？聽說咱高中門口斜對面新開了一家ktv，音質還不錯。”
大家都沒意見，聶飛陽問了裴釗一句，“你怎麽樣，骨裂要緊嗎？”
“沒事，不拎東西跟平時一樣。”
幾人轉戰去了ktv，下車前，鄭嘉音開始全副武裝，帽子、眼鏡、口罩，還戴了條平時絕不會戴的圍巾。幾秒鐘的功夫，就將那張臉藏了起來。
幾人順利進了ktv，夏澄和裴釗被起哄著和唱了兩首，四目相對時，眸中是化不開的柔情。
唱了兩首，夏澄就將麥克風給了趙雪，讓他們唱去了，裏面歌聲震天，閃爍的燈光，倒映著一張張歡樂的臉。
兩人窩在了沙發上，沒聽幾分鐘，裴釗就湊到了她耳旁，問她，“出去走走？”
他嫌音樂太吵，也更想跟她一個人待著。
夏澄可恥地心動了，和他一起溜了出去，大家玩得開心，完全沒發現，他們溜了。
還不到九點，路上挺熱鬧，學校門口，仍有學生走動，附中每周末是學生返校時間，幾點回來的都有。
兩人走著走著，來到了高中門口，裴釗說：“不然去操場溜達一圈？”
夏澄：“不知道讓不讓進？”
裴釗：“你開口，保安肯定同意。”
她一看就是好學生，之前很討老師喜歡。
夏澄不信，又想進去看看，牽著他走了過去，保安還是之前那個，沒換，看到裴釗和夏澄，一楞，隨即一拍腦袋，高興地說：“是你們，一班的金童玉女，嗨，沒想到你們倆，真走到了一起，這是想回學校看看？”
裴釗臉有些黑，“我跟裴澤真那麽像？”
保安還記得裴澤的姓名，仔細一瞧，才瞧出不對，“啊，是裴釗？”
他撓撓頭，“不好意思，沒想到你倆會走到一起，剛剛覺得你挺溫柔，以為是裴澤，原來是你倆在一起了，恭喜恭喜，很般配！”
“般配”兩字，讓裴釗臉色好看了點，保安直接放了行，走出一截兒後夏澄才忍不住笑了笑。
裴釗瞇眼，“笑什麽？”
夏澄哪裏敢看他笑話，說：“想起了之前故意將你認成裴澤的事。”
兩人慢悠悠往操場走去，裴釗也想起許多事，哼笑了一聲，“操場遞錯水也是故意的？”
夏澄有些得意，笑得眉眼彎彎的，“不止呢，每次認錯都是故意的，我眼睛又不瞎，區別那麽大，怎麽可能認錯。”
裴釗嘖了聲。
是他眼瞎，竟以為她真傻傻的分不清。
她膽子那麽小，初二那年，主動找他說話，都險些嚇哭，初三被小混混圍堵，同樣嚇得瑟瑟發抖，在裴釗眼裏，她根本不會撒謊。
哪裏想得到，為了讓他努力學習，她竟這般迂回。
裴釗一時又好氣又好笑，捏了一下她白嫩嫩的小臉，“倒是出息。”
夏澄偏頭，咬他手指。
裴釗捏住她下巴，低頭，在她唇上啄了一下。
夏澄瞪圓了眼睛，連忙推他，白皙的臉紅得滴血，“你註意影響，這裏是學校。”
裴釗揚揚下巴，示意她往右看，有一對小情侶竟然正躲在角落偷偷接吻。
夏澄瞪了裴釗一眼，“那也不行，大庭廣眾之下，註意點。”
裴釗輕笑一聲，“不然，去鉆小樹林？”
鉆小樹林什麽的……
只是想想就臉紅。
他們那片小樹林之所以出名，是因為裏面還有一顆古樹，樹幹很粗，像兩顆樹合二為一，據說已經有上百年歷史。
有同學稱其為愛情樹。時不時就有人在樹枝上掛祈福牌，最初都是為了愛情，後來又多了一批求金榜題名的，因為求姻緣的遠不如求學業的多，學校也沒再管。
小賣部裏還因此多了一項生意，出售祈福牌。
裴釗扯著夏澄走進了小樹林。
大晚上的，小樹林烏漆嘛黑，還挺瘆人，夏澄不自覺往裴釗身邊擠，裴釗將人往懷裏攏了攏，低頭啄了一下她的唇，“現在可以親了吧？”
夏澄臉熱，借著微弱的月光，圈住了他的脖頸，主動去吻他。
裴釗一陣悸動，摟住了她的腰。
夜色很濃，看不清彼此的神情，喘息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。
這無疑刺激了裴釗，最後他幾乎是有些失控，將人抵在了樹上，吻得格外強勢。
夏澄頭一次體會到舌吻的厲害，她渾身發軟，身體不受控地下滑，是裴釗牢牢箍住了她的腰肢，將人嵌在懷裏，她才堪堪穩住身體。
親到最後，她幾乎有些喘不過氣，小臉憋得通紅。
裴釗輕笑一聲，“呼吸都不會了？”
夏澄紅著臉，將臉頰埋在他脖頸上，慢慢平覆著呼吸，他還想繼續。
夏澄偏頭，“不要了。”
這句有歧義的話幾乎是瞬間點燃了裴釗的欲/念，他本就僵硬的身體，愈發有些緊繃。
他喉結滾動了一下，低頭又啄了一下她的唇，“我想要。”
夏澄還是搖頭。
她被親得渾身發熱，臉頰也燥熱難耐，從未這般難受。心頭也慌慌的，忍不住轉移話題，“來都來了，去看看那顆古樹吧？”
高考前夕，趙雪和方悅都來古樹前掛了祈福牌，保佑自己考上心儀的大學。
夏澄高考前沒掛，高一開學沒多久，卻掛了一個，夏澄不知還能不能找到，想去瞧一眼。
古樹靠近學生宿舍，裴釗打開了手電筒，牽著她往裏走去，幾年沒來，這裏變化還挺大，古樹上竟然還掛了聖誕樹上那種一閃一閃的霓虹燈串，成了景觀樹。
遠遠瞧著漂亮極了。
夏澄眼中滿是驚嘆，“不知道什麽時候弄的。”
“應該是元旦整的吧，我上次來，還沒有。”
“你來過？”
裴釗嗯了一聲，走到一個樹枝下，將一個祈願牌摘了下來，夏澄瞧見牌子時，心跳不由漏跳一拍，只見牌子上，寫著：【祝裴釗心想事成】
正是她高一掛的祈福牌。
對上她吃驚的神情，裴釗眼中劃過一絲笑意，“真是你寫的？”
高一裴釗就聽同學提起過這顆樹，都說有靈性，找它祈願很準，他向來不信這些，高三她不再搭理他後，他心情煩悶時，偶爾會來到這顆樹下轉悠一下。
希望它能聽到他的心聲，讓她轉變心意。
高考前夕，不經意瞧見這個牌子時，他有片刻的怔楞。
她的筆記曾陪伴他，度過很多個日夜，他一眼就認出了這行字。
字體相似的也不是沒有。裴釗沒敢貿然找她，這因為這行字，心中又生了一絲奢望。
那天，他也去了小賣鋪，買了一枚祈福牌，認認真真寫了兩行字，掛在了她旁邊。
裴釗將另一枚摘了下來，遞給了她。
通過手機的亮光，夏澄也瞧見了上面的字，字體已有些年頭，因為風吹日曬，顏色略淺了些，仍舊很清晰：【夏小橙：願得你的心，白首不相離。】
是他的字體。
夏澄的眼睛一下又酸了起來，忍不住仰頭看他，夜色下，他俊美的臉上帶著笑，“看來這棵樹確實挺靈，今天既然來了，就還一下願。”
夏澄沒忍住，伸手抱住了他，悶悶地說：“先抱一下再還。”
她主動的次數不算多，每次主動，都讓裴釗一顆心軟成一團。
裴釗低頭，吻了一下她的發絲，安靜地抱了她一會兒，夏澄平覆好情緒，才揚起臉，“要怎麽還？”
最終兩人誠心感謝了一下古樹，才離開校園。
回到ktv時，一群人已經沒唱歌了，在玩真心話大冒險，瞧見他們倆，趙雪起哄道：“你倆跑哪兒膩歪去了？去半天了。”
夏澄笑著坐在了沙發上，回了一句，“去咱們高中看了一下。”
趙雪沒抓著不放，反倒是秦曠抱怨了一句，“不夠意思，怎麽沒喊上我們？”
趙翔慢悠悠地說：“電燈泡還沒當夠？我是當夠了。”
幾個人都樂了，吃飯時鄭嘉音離他比較近，玩真心話大冒險時，又挨著他坐的，現在趙翔如坐針氈。
夏澄瞄了眼聶飛陽和鄭嘉音，懷疑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是周雨秦提議的，果不其然，問了一下，果真是她，她難得遇見女神，就想多了解她一下。
可惜一直是別人在提問，也沒問什麽勁爆問題，她至今不知道，她女神是不是喜歡聶飛陽。
趙雪問夏澄：“你們要不要加入？”
夏澄說：“你們玩吧。”
裴釗坐在了她身側，沙發剩餘位置不多，兩個人還挺擠，裴釗摟住了她的腰，拍了拍他的腿，示意她坐這兒。
夏澄不好意思，紅著耳尖，移開了目光，只往他懷裏靠了靠。
這次提問的是方悅，酒瓶好巧不巧地對著聶飛陽，方悅猶猶豫豫問了一句，“你有喜歡的女生嗎？”
聶飛陽沒答，接受了懲罰，端起酒杯，毫不遲疑地灌了下去。
剛喝到一半，嗆得咳了一下，他有胃潰瘍，根本不能喝酒。
酒桌上已經替過她一杯，剛剛又喝了杯，鄭嘉音終於忍無可忍，一把奪了他的酒杯，眉眼璀璨，“剩下的我替他。”
她仰頭一口悶了下去。
聶飛陽想搶回來，鄭嘉音白皙的手抵在了他胸膛上，他似被定住一般，沒再動。
方悅這個傻白甜，直到此刻，才瞧出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兒，目光震驚又黯淡。
散場後，幾人分別打了車，周雨秦和胡芊雪兒她們先走的，夏澄不放心方悅，對她說：“你和我們坐一輛吧。”
方悅連忙搖頭，“不了不了，我和悠悠一起。”
對上夏澄關切的目光，她心中一暖，比了個ok的手勢，告訴她自己沒事。
輸給鄭嘉音，她覺得不虧。換她是男生，遇見這麽一個獨特的女孩，肯定也移不開目光。
這麽想想，竟也沒那麽難過了。
最後，夏澄和裴釗坐一輛。
車上，夏澄好奇地問了裴釗一句，“聶飛陽和鄭嘉音究竟怎麽回事？”
她總覺得聶飛陽對鄭嘉音並非沒有感情。
不知道為什麽沒走到一起。
清楚她不會亂說，裴釗沒瞞她，“陽子他家本來經濟條件挺好，初二公司破產時他爸受不住打擊，突發腦梗走了，高三他媽媽查出了精神分裂，大二那年阿姨也走了。精神分裂有遺傳的幾率，應該是因為這事，他不肯接受她。”
夏澄一楞，只覺得有些心酸，既為聶飛陽，也為鄭嘉音，“嘉音知道這事嗎？”
裴釗點頭，“她雖然不在意，家裏未必肯同意。”
鄭家在北城是有頭有臉的人家，允許她進娛樂圈，已經是最大的讓步，鄭嘉音的堂姐在國外留學多年，回國後，都逃不掉聯姻的命運。
何況聶飛陽又是這個情況，鄭嘉音想和他在一起，註定艱難。
夏澄心情有些覆雜，既為兩人覺得惋惜，又無比慶幸她和裴釗走到了一起，她不由反握住他的手。
她的手軟軟的，似有羽毛在心尖劃過，裴釗忽然後悔了，不該送她回學校。
車子恰好在這時停了下來，不知不覺到了學校，裴釗跟著下了車，將她送到了公寓樓下。
夏澄要上樓時，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，“去我那兒再住一晚？”
他眼神說不出的繾綣。
夏澄心中一跳，四目相對，他摩挲了一下她的手指，漫不經心補了句，“很晚了，理發店關門了。”
言下之意，需要她幫忙洗頭發。
夏澄這才想起這事，時間挺晚了，明早她還要上班，晚上住他那兒是最優選，夏澄說：“那我上去拿一下換洗衣服。”
夏澄打開門時，趙雪已經回來了，正在客廳裏練瑜伽。
見她也回來了，趙雪秀氣的小臉上滿是不可思議，“一周不見，裴釗竟然放你回來了？你們這戀愛談的，感覺比高中生都純情。”
夏澄揉了揉鼻尖，總覺得再去收拾衣服的她，有些不純情，“那個……”
趙雪瞬間懂了，“他在樓下等你？要收拾衣服？去吧去吧。”
她一臉興味地跟了進去，不等夏澄接話，就叭叭個不停，“不錯不錯，終於有點進展了，接下來是要同居嗎？不用顧及我，接下來幾天都是晴天，就13天後有雨，說不準會打雷，你那天回來陪我一下就行。”
“不是同居，就陪他這一晚。”夏澄臉有些熱，連忙解釋，“理發店已經關門了，我要幫他洗一下頭發，來回跑太晚了，他才讓我在他那兒住一晚。”
趙雪斜眼睨她，“他就是這麽找借口的？說一句，想讓你陪他，就這麽難？”
夏澄鬧了個大紅臉，趙雪捏了捏她紅彤彤的小臉，“嘖，這就臉紅了，你倆究竟進展到哪一步了？一壘二壘三壘搞完沒？”
夏澄一雙烏眸濕漉漉的，“你還練不練瑜伽了？”
趙雪樂了，“看來搞了多半。”
夏澄聽得面紅耳赤，將睡衣裝好後，溜出了臥室，“你一個人鎖好門。”
身後是趙雪富有魔性的打趣，“去吧去吧，擦槍走火時，記得保護好自己，別傻乎乎被他哄了去。”
夏澄簡直不能深想，沒忍住，還是回了一句，“他不是這種人。”
不是這種人的裴釗，卻在洗完澡後，再次找她來了。一回生二回熟，這次，理由都沒找。
夏澄緊張歸緊張，卻將枕頭分給了他一半，這裏畢竟是他的臥室，是她鳩占鵲巢，也不好意思開口攆人。
然而躺下後，他卻不如昨晚老實，溫熱的呼吸灑來時，他整個人都靠了過來，“再親親，嗯？”
這一聲“嗯”似從嗓子裏發出來的，暧昧又纏綿。
夏澄心中一慌，又想起了小樹林那個潮濕令人心悸的吻，不等她回應，裴釗試探著已經吻了過來。
他身體懸空，還算註意分寸，並未壓在她身上，一雙手也很規矩，一手捏著她的下巴，一手撐著床，看似規矩，卻又強勢地撬開了她的牙關。
像有電流從脊椎躥起，直抵心臟。
夏澄失神的片刻，舌頭已經被他侵占，他的吻炙熱又溫柔，夏澄舌尖都麻了，只能被迫承受著他的親吻。
她幾乎是有些迷亂，甚至不知道，他怎麽一下子，從青澀到如今的游刃有餘，呼吸困難的好像僅有她一人。
察覺到她呼吸不暢後，捏著她下巴的手不知何時捧住了她的臉頰，裴釗微微移開了些，讓她呼吸了一下，還不忘提醒，“用鼻子呼吸。”
夏澄確實不太會呼吸，一張小臉憋得紅撲撲的，在夜色下，泛著誘人的光澤。
裴釗眼眸暗了暗。
夏澄剛平覆好呼吸，他又吻了上來。
粉嫩的唇，白皙的下巴，小巧的耳垂，都落入了他唇中，耳垂被研磨時，她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。
難受地偏開了腦袋，不想讓他親這裏。
他卻像發現了好玩的玩具，又吻了上來，愛不釋手，反覆留戀，夏澄身子輕顫著，有奇怪的感覺湧遍全身，完全抵擋不住，只能小聲喊他，“阿釗。”
她聲音軟糯，帶著一點點討饒意味，裴釗有些受不住，又兇狠地吻住了她的唇。
夏澄被他的狠勁兒嚇到，攥著他衣衫的手，抖了抖，擡起的手臂也有些酸軟，此時不受控制地下滑，黑暗中好像碰到了什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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